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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廨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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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勃然大怒的高拱,如今竟然已经彻底平息了下来,脸色恢复如初,只是眼底还稍稍带着些血丝,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许是要一会儿功夫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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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他面前的吏部文选司郎中申时行,只觉得自己方才是经历了一场惊天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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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拱暴怒之时,他就如同撑着一叶扁舟的海民,无风无浪出海捕鱼,却忽然满天雷暴,海上惊涛骇浪卷起百丈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个浪头便能将自己拍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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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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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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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沉寂不语的高拱,却又让申时行更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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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先前的高拱是那风暴雷雨俱在的暴怒汪洋,那此刻的这位帝国首辅便是万丈深的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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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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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耳垂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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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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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脸上竟然是渐渐露出一抹笑意,眼神更是玩味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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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申汝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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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严润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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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愧是师徒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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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心中一跳,赶忙举臂拱手抱拳,俯身颔首弯腰,语气诚恳恭敬:“元辅英明,慧眼如炬,然而此事仅于本部差,严少保并无知情。太子少保官宦世家,为官清廉,绝不会和南直隶、浙江两地贪官污吏有私下勾连沆瀣一气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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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却又是一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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