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深呼吸平复心绪,扯着江展踹开了他。江展单手支颐,眯着眼拭去脸上的水,笑望她匆匆穿衣模样。
霞粉飞红,眼睫润湿,秋霖甘露,遮不住前一刻情迷。
“传皇子进来。”
陆玉点头示意,“坐。”
陆玉展开竹简,“对方来兵多少?”
确实不少了,魏军也才来了两千,南越自己的兵马也才不到三万,这些日子也消磨了不少。也不能一味向魏军求援。竹简上说,闽越军兵力欲有包围之势,南越目前伤兵居多,担心长战不利。
她正欲合上竹简,一只修长的手从后按住了竹简上,“路禹德?”陆玉侧眸,“你认识?”
陆玉将竹简交还赵子婴,“丞相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看来昨日给他打怕了。”陆玉叹气,“他龟缩不出,下次引他出来不知得何时了。”
“还有一事,”赵子婴道,“先前宫廷太史令夜观天象,将有血月之兆,欲举行祭祀大典。因昨日与丞相圣女起冲突,太常拿不准,来问我是否还要圣女主持大典。”
“已经很久没有祭祀过了,南越自父皇接手后几乎不再出现建朝初的凋零之相,依托于圣族的祈愿祭祀也很久没有再举行过。只是,从未出现过祭祀大典没有圣女的情况。”
陆玉想了想,“既然是重要的典祀,不能没有圣女。圣女也好,圣族也好,不会因为太后的原因与南越翻脸。去请圣女便是。”
————
烈阳湛天,红幡遮日。风起,将祭坛周围的帷帐吹得翻飞。柱木上铜铃急响,似鬼魅嚎啕。
圣女执杖立在祭坛中心,周围是协助的祀女官。她今日身穿的已不是那日上朝时的袍服,服饰更似周朝时古老族群的样式,陌生绣花花纹繁复,绽满衣裳布料,颈环臂钏金光闪烁,面具崭新,两边脸一边金色,一边玄色。原始而神秘。
因为南越国主已逝,在祭祀开始前的祭酒由嫡三皇子赵子婴暂代。江展不是南越人,不必到场此次祭祀。陆玉和赵不疑全程没有他们的任务,只需要端坐看台。而丞相对外称发热在榻,不能起身,托词未来。
“铛……”
“铛……”
谒者高声,“国主起,祭酒天地——”
圣女回到祭坛上,祀女官将玉璧玉琮端上祭坛。礼天用璧,祭地用琮。玉琮玉璧之间摆一火种,圣女低声呢喃古老咒语,语落,火种“嘭”的燃烧起来。
傩舞又起。
“这个,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她问赵不疑。
今日一大早陆玉就被喊起来沐浴梳妆进食,出宫时,天还没亮。自己清早在一边忙,江展睡得沉,陆玉走之前他都没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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