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174节

我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够满意，就按照书里的法子，把兔儿剥了皮，拔了毛，皮子放在一处，血肉放在一处。然后告诉父亲，兔儿有用，养兔儿不算玩物丧志。皮子可以给父亲制一只皮帽，硬毛可以制笔。剩下的血肉可否拿去下葬，我喜爱这两只兔儿，不想吃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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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衣袖掩面，跌跌撞撞地奔出去了。从此视我为毕生大耻，总觉得我这个怪胎会毁了荀氏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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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在黑暗里安静地听完，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无用。事情的起因和结局都过于荒谬，只有来自亲生父亲的仇视实实在在地延续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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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为了这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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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看老，人自小不同。我确实缺乏一些常人都会有的东西，记得我从小就不怎么哭泣。家族兄弟众多，每日都有大大小小的纷争，我也极少会感觉伤感，愤怒，嫉妒……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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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无声地笑了下，“或许就像父亲所说的，确实是个天生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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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阮朝汐靠在他的肩头，“既然从前就不怎么在意，以后更不必在意。如果说不似寻常反应就是怪胎，那世上的怪胎多的是。按照俗世眼光来看，我也是个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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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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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拗性，不和婉。坚持己见，从不是个体谅郎君的小娘子，时常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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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抬手指了指窗边的小榻。“看那边。我知道你心里如何打算，但我还是把他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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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真切地笑出了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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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薄茧摩挲过阮朝汐的脸颊，重重刮了下高挺的鼻梁。“你从宫里带出来的好物件，确实令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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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罢。窗边那个大麻烦，明日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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