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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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恕罪，奴一时失手……奴这就带走阮阿般。”说罢小心翼翼地捏住大袖衣角，就要从阮朝汐的手里往外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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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手心攥得死紧，厚重的蜀锦料子都捏出了皱痕，白蝉不敢用力，轻扯了几下，哪里扯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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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荀玄微抬手止住，“随她在这里睡下，等醒了再送回去，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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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衣袖被扯住，动弹不得，他索性左手执了笔，摊开书案上的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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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本各苑集录的名册，每年终时多有增添删除。今日东苑童子们刚刚赐名，他翻到东苑名录，对应旧名，一个个写下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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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冯阿宝”时，他的笔尖停了停，并未在旁边写下新名，而是唤来杨斐，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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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阿宝虽有过目不忘之才，但心性怯懦，行事却又莽撞。才质偏差，无恒之人[1]，难以成器。我见他年纪最小，额外给了他数月时间。但今日看他心性依旧无甚长进，东苑不必再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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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斐见惯了类似场面，并不多劝说什么，只问，“已经是腊月里了。郎君的意思是，年前把冯阿宝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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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的视线瞥过身侧酣然沉睡的小团子，沉吟片刻，“过了年再送出去。难得一个新年，让东苑好好过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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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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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蝉送了杨斐出去，回转屋里时，荀玄微手里的名册已经翻到了西苑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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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今年新入女童十六人，留下四人。他未给女童赐名，名册上俱是小娘子们家里起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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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翻了翻，问起白蝉，“西苑有个和阿般交好的，时常见她们相约斗草，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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