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26节

了片刻，吩咐道， “拿纸笔来！本王写封信给荀氏壁，讨要点东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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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守卫云间坞的部曲赫然发现，平卢王撤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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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站在高处，目送大军撤退离去。长蛇般一条黑压压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充塞了整条下山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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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站在他身侧，安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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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气势汹汹的强兵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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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目光转过来，“看得那么专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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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昨晚坞主站在这里时，是不是就已经预计到，平卢王肯定会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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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绝对，哪有那么多笃定的事。”荀玄微注视下方撤走的兵马， “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就会不计后果，直接发兵强攻坞壁。那种情况下，当有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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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凝神想了一会儿，轻轻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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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呼啸着吹过头顶，毛茸茸的氅衣在半空里飘起老高，荀玄微抬手替她拉下，又把大风里鼓胀的氅衣扯平，“看来平卢王只是外表狂妄疯癫，内里行事不失理智。——门楼风大，我带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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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则亲自提着灯，护送两人下去，一桩桩地回禀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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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遣探哨尾随。跟到历阳城外，眼看着兵马入了城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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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斩辰快马加鞭回来。据他说，阮大郎君领兵赶来救援，前锋营已经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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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颔首，“我刚写好一封书信给阮大郎君。叫燕斩辰辛苦些，加急送过去。务必当面告知阮氏兵马，平卢王已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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