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虚地低着头,眼睛盯着书案上字纸的淋漓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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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主,”她小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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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顿了顿,接着道,“我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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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有力的手指系好衣带,穿戴妥当,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还是走回书案对面的位置,靠着隐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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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瞧见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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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想了想: “我在想……背后伤得好重。有那么多护卫的部曲,到底是谁伤了坞主。是徐二兄,燕三兄那种,自小习武的刺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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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莞尔。“不是刺客。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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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了片刻说辞,放缓语气跟她商量:“此为荀氏家务事,不足为外人道。便是阮郎那边,我也未提起。你有什么疑问,今日当面问我,我当面说给你听无妨,但是莫要再告诉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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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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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往前倾,声音谨慎放得极轻, “我想知道谁伤了坞主。南苑剑法最厉害的燕三兄也不能为坞主报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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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想了想,“燕斩辰的剑法……唔,足够对付了。但伤我的人谈不上仇怨,所谓‘报仇’也就无从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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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不解瞪大的眼睛,他轻描淡写道,“数月前忤逆了家父,在荀氏壁受了些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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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露出了明显的震惊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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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以想象,一个父亲,能为了何事,把自己血肉相连的亲子责打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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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着,沉默了许久,似乎领悟到什么,一双明亮善睐的大眼睛里渐渐浮现了同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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