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13节

入坞的童子，每日的吃住花费肯定不少。坞里没有要求过……签身契……之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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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筷子停住，吃惊地从木碗里抬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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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契？不是早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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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满脸惊愕，“有一张写满了字的黄纸，一式两份，登车前需按好红手印的，便是身契书。一份交给家里人，一份带进坞里。签下身契再不得反悔。你按手印时，杨先生竟未和你仔细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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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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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见过什么黄纸？红手印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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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当初站在牛车外和车里的郎君隔帘说了几句话，坞主见山里下雨，吩咐她上车避雨。杨先生多半是忙忘了，从未找她补过身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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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低头扒饭，心里不怎么舒坦，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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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那么多童子，原来都是签了身契的，坞里供养他们理所应当。那……夹在里面混吃混喝的……岂不是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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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她主院厢房睡了一晚上，辗转难以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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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反复想起的，都是她和徐幼棠在饭堂起争执时，徐幼棠冷声质问的那句——“你凭什么本事吃坞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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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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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荀玄微踩着晨光进来书房时，白蝉低头奉茶，轻声告知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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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郎君得知，阮阿般今早不知怎么的，准备好的早食一口未动，进来只练字。奴劝了几句，叫她先用几口饭食再练字无妨，她不应声。再追问几句为何不肯用早食，人就上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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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玄微捧起茶盏的动作一顿，“……上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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