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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璨埋藏在心底深处不能对人言的恐惧,他的母亲冷酷到为权势可以杀夫杀子,自他坐上这个皇位开始,就没有一刻不在恐惧。
唯有在谢神筠面前才能吐露分毫。
他们是这样的同病相怜,性命荣辱皆握在太后手中。
“虎毒尚不食子,”谢神筠缓缓道,“双喜到底为何会刺杀陛下尚未查明,未必便是太后娘娘做的。”
“未必?”李璨抬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阿姐,我身边的宫人都是母后亲自挑的,你再清楚不过。朕每日里读了哪些书、见了哪些人,甚至喝什么药都要经过母后的眼睛。”
他盯着谢神筠:“阿姐以为我不知道父皇是如何去的吗?”
先帝之死朝野内外皆讳莫如深,玉虚真人经由太后举荐入宫,却在先帝常服用的丹药中下毒,到底是出自谁的授意?
遑论随后先帝便暴毙了。
谢神筠眉眼不动,轻声道:“先帝不是突发急症而崩逝的吗?”
“突发急症?”李璨短促地笑了一声,“确实是突发急症,只怕今夜我也是该和先帝一样,突发急症而亡的。”
李璨看着谢神筠,忽然觉得冷。
“阿姐啊,你难道不怕吗?”他低声问。
谢神筠这么多年跟在太后身边,难道不怕吗?太后对她的倚赖信重全部建立在血缘母女的基础上,甚至其中未尝没有愧疚补偿的意思。
一旦太后知道郑镶和谢神筠骗了她这么多年,必然会用最酷烈的手段报复他们。
谢神筠在北司那么多年,最知道刑狱之中的手段能折磨一个人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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