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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瞥了眼帐中伺候的崔府下人,也不避着人,道:“方才我去寻姑爷,正见有人在姑爷面前回话,我隐约听见说是关在苍梧院里的人闹起来了,请姑爷去看呢。”
沈芳弥一怔。
晚间入寝时,崔之涣终于回来了,他已经除下了着绯的大袖袍,另换了一身朱色薄绫衫,立如庭兰生阶,行似朗月入怀,光映照人。
“阿昙。”他轻声唤道。
沈芳弥坐于榻边,仍是娇弱不胜衣的模样,面上胭脂色为她染上新嫁娘的羞郝,目中盈盈一点波光,叫人一见她便情不自禁地生出呵护之意。
两侧的龙凤烛燃尽了。
——
三日后,沈芳弥携崔之涣回门,沈霜野在正厅见他们夫妻二人,见沈芳弥气色好,同出嫁之前没有多少不同,便也放下心来。
“我不日便要离开长安回到北地,”沈霜野同他在书房谈话,“日后阿昙就要托付于你了。”
崔之涣道:“自当如此,侯爷不必言托付二字。”
他沉吟片刻,说,“但如今北地尚无边患,贺相才以敬国公病重为由拿掉了黔州的兵权,只怕不会轻易放侯爷回去。”
“贺相的确不会轻易放我走,”沈霜野平静道,“但秦叙书月前被贬至燕州,再有一月,应当也要到了,有他掣肘北地,贺相自然放心。”
崔之涣眉眼淡然,没有因为沈霜野提及秦叙书而起波澜。
但沈霜野不提,不代表他不知道崔之涣是秦叙书的学生。
秦叙书离京时崔之涣没有去送,他如今已居殿中侍御史,再往上一步便可以拿掉前面的“殿中”二字,入阁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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