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应过来绷带下的伤口,它原已结痂,裂开可能是因为昨晚抓了克里森的脖子,也可能是搬动木箱时的摩擦,他不太清楚。
换下来的绷带仍然带血,在这满是草药味的船医室里,他忽而想到了水蛭这种虫子。
那是一种藏在暗里的虫子,食人血肉也是隐秘无声的。漆黑蠕动是饥饿的样子,滑腻泛光是食饱鲜血的样子。他曾把那样一条小虫子细细剥开,试图找到那躲藏的嗅觉处,不明白它为何总能闻腥而来。
“不把桌上的垃圾收拾走吗?”松开指头,艾格突然问。
正在离开的雷格巴愣了下,慢慢转过身。他双手插着兜,连提来的木桶都忘了带走,此刻再不像一个侍者。
桌子上依旧是那些东西,柠檬皮,空掉的玻璃瓶,换下的染血绷带。红与白的颜色泛着显眼的不祥,鲜血在船上是不祥的。
“还是说,上次绷带上那点血,已经够你对我施上一次咒了?”
雷格巴左腿外侧的裤兜皱了一下,那是手指在兜里的一捏。
“这位——”艾格视线来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知打哪块地方来的……巫师?”
第27章
海上关于巫师的传闻远少于陆地。从船上放眼望去,最先见到的往往是无垠深海而不是一个个渺小人影,人们习惯将难解怪事归结于深海的神秘。众所周知,巫师离群索居,躲藏在密林深处,他们穿着黑袍,脸孔埋于兜帽阴影,熟知毒药与血肉的奥秘,通过咒术来传播死亡与瘟疫。
众所周知——
然而眼前这个巫师未穿黑袍,也没带兜帽,那紧紧绷起的蜜色脸庞暴露于日光下,两只挂有枯枝的脚腕像长在了门槛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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