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玉栀在耳房候着。

东厢前院的布局与后院大抵相同，不过此院落相较后院更加宏伟气派，红砖高墙，绿柳周垂，三间正房，一间书房，两侧排落着侧房和耳房。

男子在前方引着，却时不时后顾，盯得玉栀心里发毛。

今日见这个丫鬟有些面生，穿着虽朴素，但模样确实俊俏，与平日见的那些庸脂俗粉大有不同。

终于走到书房，薛贵让玉栀在门口稍作等待，自己则是进房禀报。

“劳烦小哥了，那玉栀告退了。”玉栀长吁一口。

这边玉栀刚要走，书房内的人却再次传唤薛贵。

片刻后他又出来了，这次脸上扬着笑意，“爷说让你进来禀报。”

书房内，桌案前，书童细细磨砚，宋昱持笔行书，临摹着书法大家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说是后院邀请他前去品茶。

他自是回拒。

那声音似乎与当日中庭院恸哭的女子有些相似。

“爷，这次来的丫鬟，可不一般。”像是给他预告。

玉栀跟在薛贵身后忐忑进入。

“一会儿爷问话，你便如实答。”薛贵在她耳侧小声叮嘱，“莫要恼了爷的意。”

薛贵将其带到书房，然后自己在旁候着。

“爷，人带到了。”

半晌无人开口，玉栀只觉呼吸凝滞般，空气里只余下磨砚声，和宣纸上一顿一卧的疾书声。

“奴婢是大小姐府中的丫鬟，特意前来奉小姐之命邀您前去赴约茶会。”玉栀手指绞在一起，紧张到有了颤音。

“奴婢名叫玉栀。”

问到这，薛贵瞥了眼自己爷，见他言笑不苟，心底犯着嘀咕，爷何时关注起府内丫鬟名讳了。

“你为何心虚，不敢抬头。”宋昱见女子头垂及胸前便有些不悦。

一看就是不懂规矩。

玉栀紧忙抬起头，可目光依旧只落在书案上，仍不敢抬头望向对方。

皮肤白皙如羊脂玉，一双剪水清瞳莹莹闪烁，垂着鸦羽般的眼睫，似有心事，我见犹怜。

“柳氏，可为西厢那位？”宋昱不动声色道。

“你可知自己为何落得此地。”宋昱似乎话里有话。

“知晓还会招惹有婚约的男子？”宋昱反讽。

“奴婢不敢。”此话一出，便吓得玉栀跪在地上。

“念你年纪尚轻，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恪守妇道。日后回了西厢，莫要与外男牵扯，否则不会是受大小姐那点刑罚了。”宋昱不置可否道。

“奴婢谨记。”玉栀起身时还惊魂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