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用过中饭后,宋昱便来到庭院内的树吊床上午憩。
不知过了几多时辰,梦中传来女子泣声,期期艾艾,如梦似境,喃于耳侧,他被扰醒。
宋昱立觉扫兴,起身便朝着哭声方向寻去。
见此状,宋昱眉心微皱,遂及开口问询,声一出,女子惊异,翘首向他。
只一眼,他便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虽是素面朝天,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仪静体闲,不像是寻常丫鬟。
正想继续追问,那女子却逃之夭夭,只余下一缕香魂,清晰萦绕鼻间。
清心万不能被女子动摇。
遥想曾经兄弟二人经常博古通今,温故知新,侃侃而谈。
宋昱并非一开始便如此厌弃女子,反观儿时与如今大相径庭。
他不懂母亲为何经常一筹莫展,以泪洗面,究其原因,便是父亲又宿在西院。
他与李氏很少接触,倒是与年长他八岁的长兄宋濂时常相伴玩耍。
他不以为意。
长兄虽年长,但也是庶生子,若是立其便是破了当朝规矩。
一时间,侯府平地风波,趋向诡谲。
从此父亲除了处理公事,便极少留在东院了,母亲终还是落了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恰逢长兄弱冠之礼,西院派了位丫鬟,带了些冰酿的果浆,分给东院尝。
可他却一直惦记着那瓶果浆,正值炎炎夏日,喉咙甚是干渴,于是便乘人不备,仰头喝下。
那瓶果浆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因此患了瘾疹,不仅全身起疱,几日内高烧不退。
可就算如此,李氏也未曾受到半点责罚。
这种鬼扯的理由都肯信,简直荒谬绝伦!
当朝“宠妻灭妾”是犯王法的。侯府正妻母子被妾室欺压陷害,身为丈夫的侯爷却置之不理,简直重逆不道,不得人心。
这时候的叶氏,便时常在他耳畔说那句“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责骂李氏妖冶惑众,心狠手辣,贪得无厌,并教诲儿子莫要学父亲那般被女子迷心降智。
宋昱谨记母亲教诲。
刚开始前院也是有堂前侍女的。
寻常男子过了十五六岁便可娶妻纳妾,贵族男子也会纳通房,有些便是经历乳娘“教诲”,多少也该懂些房中之术,可他至今未开窍。
于是一气之下,便将府内所有丫鬟全部遣散,身前伺候的全换成小厮。
就这样,东厢两院形成鲜明对比,前院阳气过重,后院阴气过盛。
一直跟在宋昱身边的暗卫颜昭,觉得他过于小题大做,不该将女子一棒子打死。
颜昭甚至怀疑自己主子是否如传言所闻,有那断袖余桃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