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秋风萧瑟，天高云淡。

领头的官吏身着深青色圆领袍，立在城门之下，向两侧守卫略一颔首，几人便上前将车队拦下，沉声道：“例行盘查，文牒与货单呈上！”

那官吏接过竹简，展开细看，只见上头所列物件皆为寻常货物，他抬头看了领队一眼，略带笑意地说道：“年关将至，城门盘查格外严谨，劳烦诸位多担待些。只是走个规矩，若无不妥，片刻便能放行。”

官吏一边闲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边示意守卫搜身，守卫逐一检查，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一名守卫靠近货车，检查那些看似普通的布匹，目光停留在底层的布匹上，伸手摸了摸，似乎夹带了什么。

那官吏目送商队缓缓离去后，转向守卫打扮的张铮，低声问道：“大人，为何这些人将信藏于货物，而非随身携带？”

张铮向官吏拱手，多谢他今日配合，语毕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左骁卫府赶去。

不出所料，短短月余，便搜集到多条线索，部分涉事商队在离京后，未按照常规路线行走官道，而是绕入荒僻的小路。

此外所涉及各地仓库、粮草的管理人虽官职不高，却手握实权，往往通过虚报损耗或伪造文书，将实际多余或特别调拨的军用物资转手交由商队运走。

白宗儒闻言，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笔，目光锐利：“信中所言，可曾解读？”

他顿了顿，抬袖擦拭额间冷汗，又补充道：“此外，岷州的王襄屡次传来急报，若再有异动，只怕局势难以收拾。”

他语气一顿，眼中寒光乍现，“若他心生不安，以家眷为押，令其不得不从。若仍执意摇摆……”话锋一转，语调冷峻:“便让他彻底噤声。”

白宗儒微微一笑：“那便先下手为强。”

与此同时，京城某名户部文书小吏匆匆从家中离开，神色慌张。

夜深沉，寂静无声，廊檐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赵晟一袭夜行衣，步伐轻快却沉稳，悄然跃过高墙，径直潜入白宗儒的寝院，他轻而易举避开守卫，借着月光闪入主屋。

他眉头紧蹙，视线扫至书架后方，隐约瞧见墙面微微凹陷。他心中一动，指尖摸索着按下机关，只听得轻微一声“咔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狭小的密室。

赵晟轻手轻脚退至门外，回首确认屋中仍旧静谧后，他目光一厉，身形一闪，迅速隐没在夜色中。

“损耗？”萧允弘目光一凛，冷笑道：“损耗得如此干净，倒真是令人佩服。”

萧允弘接过信件，缓缓展开，逐字逐句地扫过信中的内容，他眉头紧锁，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将信纸捏出一道浅浅的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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