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请旨,查明内情!”
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速掠过,他却陷入了纷乱的思绪。
一年前皇帝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脑海中。去岁年末,萧怀业统领大军出战西北,萧允弘原也在随行之列。
萧允弘清楚,京畿安泰,民生静好,根本无须重兵驻守,这道圣旨不过是以护卫为名,行掣肘之实。
他不动声色地行礼领命,心中早已明白,看似殷切的关怀背后不过是森冷的算计。
调任渭南,名为京畿屏障,实则是将他置于无关紧要之地,斩断父子同心的战机。
一切都已来不及。
萧允弘整理衣冠,步入朝堂,未至殿内,激烈的争辩声便已传入耳中。朝臣分列两侧,支持萧家的官员纷纷上奏,质问战事为何未能得到及时援助。
苏明谕闻言,面色平静如常,眉峰微挑,语气却锋锐隐现:“此言差矣。援军是否到达,岂能仅凭一人之力决定?至于战事失利,又岂是某些人口中那般简单,随意推卸即可?”
此言一出,朝堂霎时鸦雀无声,殿中气氛凝滞如冰。白宗儒缓缓起身,声音平静而清晰,犹如一柄隐匿锋芒的利刃:“自边疆战事起,数次获胜,本应我军气吞万里。
边疆本可守稳,但萧将军未能妥善调度兵力,困于黑岩山,确有审时度势不周之嫌。”
白宗儒从容淡然,似全然未被激怒,拱手缓缓道:“程尚书切莫动怒,鄙人所言,唯在探讨真相。若不加以检讨,恐难以避免重蹈覆辙。”他语气不疾不徐,却掩不住言辞中的冷意。
他的目光沉冷如刀,眼前浮现的却是父亲的身影。萧怀业一生征战沙场,为国效命,忠心耿耿,竟因这般局势,被轻贱至此。
说罢,未待皇帝回应,他躬身再拜,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朝堂,步伐如铁,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