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但你今日在大典之后，还和阎立本商量了一件事。”武曌接道，“你让他在不影响壁画完整性的情况下，将参与到滑翔翼行动的女兵名字全给刻上去。”

“算了，不说这个了。”她的情绪有短暂的低落，又先将其压了下去，“总归这也是个激励百姓的说法，往后如何，便且看这出消息能演化到何种地步了。还是先来说说其他的问题吧。”

在听她因说起士卒阵亡之事情绪不佳的时候，武曌便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宽慰女儿两句。

可下一刻她便看到自己的女儿“从善如流”地将脑袋蹭了过来，一边将脸凑到了她的手边，一边发问：“阿娘，我出征半年，你想我不想？”

比如说，在她带兵离开洛阳后，虽然有后头送来的捷报用于稳定朝局，但在洛阳地界上总还会有心存异志的人，对于武周主宰天下心存不满。

没搅和进李唐宗室叛乱之中的世家势力，也多的是办法扎根在新朝的土壤上，重新发展壮大他们的势力。

朝廷选才和世家的休养生息，完全就是在进行赛跑。

这样说的话，阿娘之前就在推行的户籍统计进度如何了？

还不如问问另一个更要紧的问题呢。

武曌一瞥武清月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含着笑意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这问题这么多年了还问不腻？我最大的底气，一个是自己的本事，另一个便是你，你远行在外，怎么可能不想？”

这份荣辱与共的牵绊，只有身为帝王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这个解释倒是不必说出给女儿听。

她是母亲的臂膀助力和底气，母亲又何尝不是她出征在外最大的底气！

先有太平在迎接她凯旋时提前送来的金甲助阵，后有……

武清月愣了愣，险些没反应过来母亲为何会突然将话题歪到此处，只下意识地回了个“是”字。

“阿娘？”武清月愕然起身。

这个将青藏高原之上的诸多事宜全部交到她的手里，并不是因为此地远离中原又并不富庶，管理起来劳心伤神，还不如做个甩手掌柜，而是因为——

“那么惊讶做什么？”武曌从容地抬了抬嘴角，“你问我先前想不想你，我也总不能只是担忧你的衣食起居和安全，还得想点其他的东西。那是你打下来的地方，用你的威名震慑藏民、统筹各方最是有效，为何不能直接由你全权负责？”

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要不落到顾此失彼的地步，自然是将其交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为好。

可天下在此之前，也从没有一个皇帝是如她这般坐上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