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毕,沈钧钰从袖中取出那枚御赐金牌,双手奉上:“陛下,金牌在此,微臣物归原主。”
他正欲行礼告退,却听景仁帝忽然开口:“沈卿,且慢。”
沈钧钰动作一顿,心下微诧,抬眸望去:“陛下,您还有旨意示下?”
只见景仁帝脸上那层冰霜般的寒意竟褪去些许,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近乎玩味的笑意,问道:“朕听闻,你昨日在古原楼上,面对那落日熔金之景,诗兴大发,赋得一首?来,念与朕听听。”
“这……”沈钧钰那张素来温润俊雅的脸庞,瞬间浮起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带着几分赧然,“陛下,您就莫要取笑微臣了。一时兴起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哎?”景仁帝挑眉,眼中兴味更浓,语气带着不容推拒的探究,“怎能说是取笑?你可是朕钦点的金科状元,锦绣文章,冠绝一时。应景而生的诗句,想必绝非酸腐俚俗之流。朕,想听。莫非……是你与尊夫人之间的闺阁私语,不便为外人道?”最后一句,带着一丝促狭。
沈钧钰额角几乎要沁出细汗,心中暗忖,今日陛下怎地如此有闲情逸致,竟揪着他这点私事不放?他算是领教了帝王那深藏不露的好奇心。若再不念,恐怕陛下真会以为他在那古原楼上做了什么荒唐事,吟了什么不堪之句,那他这端方持重的名声可就……
“方便,方便!”沈钧钰连忙应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点别扭,将那首即兴之作缓缓吟诵出来。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他深知自己从前确有“诗痴”之名,常因触景生情便即兴赋诗,虽辞藻华丽,却常被诟病过于雕琢,失之自然,有夸饰之嫌。为此,他已竭力收敛克制。然而,当真正面对天地大美或心绪激荡之时,那胸中奔涌的情感,似乎唯有化作诗句方能宣泄。幸而,昨日这首,竟得了娘子的真心赞赏,否则,便是抗旨,他也决计不肯念出口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景仁帝低声重复着最后点睛之句,手指下意识地轻抚着颌下短须,眼神却渐渐飘远,流露出一抹深沉的、近乎苍凉的惆怅,“妙啊……此句,当真是神来之笔!道尽了人间至美之短暂,盛景之易逝……好,真是太好了!”他由衷赞叹,看向沈钧钰的目光,却变得异常复杂。
那眼神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是欣赏,是感慨,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羡慕,甚至,是嫉妒。
沈钧钰此人,惊才绝艳,锦绣文章流传于世。而他,身为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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