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让你委屈了,姝儿。朕当日让你假意滑胎,全然是为了引出镇国公和其他隐在背后的逆贼。北瞿虎视眈眈,逆贼却在暗中蠢蠢欲动,朕若不先剪除他们,怎能安心征讨瞿国?事实证明,朕没做错,你‘滑胎’之后,皇后去西山,逆贼就露了马脚,朕才能顺着那条线派人追查。姝儿,你功不可没啊!姝儿,为君者,只能将儿女情长先放在一边,朕心里头再怎么将你珍重,却也不得不为大局考虑,姝儿能明白朕的苦心吗?”
顾姝儿:“明白……不了一点。”
皇帝气急:“姝儿!不要再赌气,朕来见你一面不容易,若被虞氏发现,你比朕更危险。你细想,朕难道只带了你一人北上吗,文武百官,嫔妃宗亲,朕全都带着!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逆贼摸不准,让瞿国也摸不准,朕要一箭双雕,让他们都以为朕贪图享乐游猎,却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姝儿,你看,若无朕苦心谋划,哪有眼前大胜之时!”
体虚气弱的帝王,说了一大通话,本无血色的脸更显蜡黄。气喘吁吁,他停了口,扶着一旁的桌案调整气息。
昔日英姿勃发,金冕玉带的年轻君主,仿佛已经是时隔很远的形象了。
不甚明亮的灯烛下,顾姝儿看到他额头的浅纹,眼角的细褶。凝神想了想,他好像只有二十六七岁?
纵色过度,身体衰败了吗。
古代帝王少有长命者,是不是因为嫔妃太多,而自己又总在和人斗心眼,所以早早累垮了呢?
顾姝儿心中生出几分怜悯。
温柔地劝道:“陛下,别说了,歇歇吧。留着力气,给自己准备一副好棺材板,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皇帝愕然抬眼。
淑妃??
难道她也??
和那恶毒的虞氏一条心了?!
“姝儿……”
“你对朕,真的一点情谊都不剩了么?”
“遥想你入宫之初,明媚耀眼,像春天枝头的小鸟一样快乐……”
顾姝儿刚要说快别提入宫之初了,我只觉得恶心。
脖子上便是一紧。
皇帝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原来他含情脉脉的诉说,都只为了分散她注意,进而偷袭!
对一个半躺在床上保胎的孕妇,他还要耍心机声东击西!
顾姝儿恶心得想吐。
但脖子被握住,几乎透不过气。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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