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方才钉在砖缝里的剑仍在嗡鸣。
"抬!"
……
铁骨朵第七次砸进夯土墙时,黄盖终于在西侧马面墙缺口处看见了那杆帅旗。染血的铁护腕擦过眉骨,老将军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城砖缝里的血珠簌簌滚落。
"张勋!"黄盖一脚踹翻攀上城垛的敌兵,断箭杆还插在旧箭疮里汩汩冒血,"当年主公带我等投袁公路时,你他娘在帐外给老子递过酒!"
缺口处传来铁戟破空声,张勋的狞笑混在攻城锤的闷响里:"黄公覆!你砸碎我士卒脑袋时,可曾想过是故人部曲?"
老将军反手将铁骨朵抡成满月,兵器相撞炸开的火星照亮张勋阴鸷的脸。夯土墙在两人脚下簌簌剥落,黄盖突然发力前压,铁骨朵的狼牙钉刮擦戟刃发出刺耳锐响:"当年在虎牢关外,汝主克扣我主粮草,就该料到有今日!"
"将军小心!"亲卫长突然从尸堆中暴起,环首刀劈开两支冷箭。黄盖趁机扯断腰间皮囊,浑浊酒液混着血水灌进喉咙:"且看是你先刨塌城墙,还是老夫先砸碎你满口狗牙!"
暮色中突然腾起火光,燃烧的云梯照亮黄盖破碎的甲。
纪灵的三尖两刃刀插在将台木板上,刀柄红缨垂在沙盘边缘,正滴着巳时攻城时溅上的血。中军大纛在暮色里耷拉着,旗面破洞漏出的光斑,像极了城墙上那些被铁骨朵砸穿的颅骨。
纪灵铁腕下的指节捏得发白。
"报——!"传令兵扑跪时带起腥风,左耳只剩半片,"张将军说...说再给他半个时辰..."
"给他娘的头!"纪灵突然暴起,三尖两刃刀扫翻沙盘。
副将按住腰间环首刀:"将军,自未时到现在,城头坠下的尸体把护城河都填平了。"他指向东南角,那里堆着三架折断的云梯,每根横木都串着五六具尸体,活像市集屠户挂的腊肉。
"将军!"副将的刀鞘突然蹭过纪灵手腕,"今日阵亡者,已逾三千。"副将的拇指顶着刀镡,"若继续夜战,将军不妨亲自去云梯上看看——尸堆那里,埋着咱们最后一架冲车。"
……
老将军独守三丈缺口,铁骨朵每次挥击都带起粘稠血浪。当第五架云梯轰然倒塌时,城下终于传来鸣金声。
张勋猛然扫飞两名守军,染血的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老匹夫且多活半日!"他策马退入亲卫阵中。
……
鸣金声撞碎暮色,老将军踉跄着拔出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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