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铁钩刮擦城墙的锐响刺得人牙根发酸。
"弓弩手!"黄盖声如裂帛,震得身后旌旗猎猎。城堞间霎时竖起三百张擘张弩。
老赵的弩机卡槽发出"咔嗒"轻响,汗珠顺着鼻尖砸在望山刻度上。他透过青铜望山,看见冲在最前的袁军死士额间白麻抹额被汗水浸透,那汉子肩头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正将第七个土袋掷入河中。
三百张弩机同时震颤,弓弦回弹的嗡鸣竟压过了战鼓。淬毒箭矢化作一片黑云,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冲在最前的死士刚举起新土袋,三支弩箭已贯穿胸腹,箭头透背而出时带出大团血雾。后方士卒举盾欲挡,毒箭却穿透蒙皮木盾,将持盾者手掌钉死在盾柄之上。
"平射!"黄盖刀锋前指,正对架梯的赤膊力士。第二波箭雨贴河面平掠而过,七十二架云梯前顿时血浪翻涌。扛梯壮汉接连扑倒,云梯轰然砸落时压碎数具躯体,断裂的腿骨刺破皮肉,白森森地戳在血泥里。
张勋在高台上看得真切,猛然扯断腰间玉带。碎玉迸溅间,他夺过令旗嘶吼:"楯车上前!"
三十辆蒙着牛皮的冲车应声推出,车顶斜支的榆木盾板厚达三尺,箭矢钉入木纹寸许便再难深入。幸存的死士缩在车后填土,护城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色土袋填平。
黄盖眼角抽搐,反手扯下猩红披风掷于城楼。他夺过亲兵手中丈八马槊,槊锋点向那些即将触墙的铁钩云梯:"倒金汁!"
城头骤然竖起百口陶瓮,守军以铁钳夹起烧红的木炭投入瓮中。沸腾的金汁恶臭冲天,粘稠液体顺着云梯倾泻而下。攀至半途的袁军先锋惨嚎着跌落,被灼伤的皮肉混着铁甲黏在梯身,在烈日下滋滋作响。
纪灵突然暴喝一声,竟单臂擎起三尖两刃刀,刀锋挑飞三支流矢。他纵马跃过未填平的河段,战马前蹄重重踏在云梯基座:"竖子安敢!"
刀光如匹练横扫,竟将泼落的金汁凌空劈散,滚烫汁液溅在城墙青砖上腾起阵阵白烟。
张勋五指几乎捏碎令旗旗杆,面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他亲眼看见第三波攀城士卒被滚油浇落,有个年轻军汉捂着烧穿的眼眶跌下云梯,半空中又被守军长矛捅穿咽喉——那具尸体正挂在城垛铁蒺藜上摇晃,肠肚垂落如猩红幡旗。
"将军……是否…鸣金?"副将话音未落,张勋反手一刀鞘砸碎其护心镜。铁片迸溅间,主将的咆哮混着血腥气喷在传令兵脸上:"敢言退者斩!"
十二面战鼓突然换了节奏,鼓点密集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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