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我妻族血脉,我岂能袖手旁观?”
柳条突然簌簌作响,钱小兔转过身的瞬间,顾渊看见她眼底结着经年的霜。
“我们只要钱如山偿债。”
“八十老翁能犯下何等罪孽?”
“三十年前的债,要现在血偿。”
她指尖划过石栏上的裂痕:“那年暴雨冲垮了半个镇子的房梁,偏他家的粮仓滴水不漏。”
顾渊心头微沉。
那个年代的法律确实存在太多灰色地带,就像这暮色中的湖面,虚实难辨。
“即便真有冤屈,也该让司法……”
“等得了二十年的追诉期?”
钱小兔的笑声惊起苇丛中的白鹭:“顾先生,你尝过骨灰拌饭的滋味吗?”
最后一缕夕照沉入湖底时,顾渊伸手接住飘落的柳叶:“我在铁窗后数过三千次月升月落,那种滋味……”
“未经断指之痛,莫劝人弃刀。”
钱小兔退入柳荫深处,声音浸着夜露的凉意:“若执意挡路,下次见面就该备好棺材了。”
顾渊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
能让钱老爷子宁可直面死亡也不愿求助,二十年前的旧事究竟藏着怎样惊人的内情?
办公室落地窗倒映着他眉间的川字纹,整整三个小时,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反复推敲。
青瓷茶盏里的龙井早已凉透,却浇不熄他心头焦灼的猜测——莫非当年钱家掌舵人真犯过不可饶恕的过错?
如今仇家后人寻来,老人怀着赎罪之心独自赴死?
“请柯旭过来。”内线电话被重重按响时,金属外壳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身着复古猎装的男人推门而入,侦探特有的敏锐目光扫过满地烟蒂:“老板遇到棘手的家事?”
在听完来龙去脉后,柯旭把玩着黄铜打火机的手顿了顿:“让仇家永远闭嘴才符合逻辑,老爷子这反应……倒像是心甘情愿抵命?”
他掏出随身笔记本唰唰记录:“我需要钱家老宅的卫星地图,再配辆改装过的乌尼莫克。”
顾渊刚要补充注意事项,前台专线突然亮起红光。
张倩梅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的身影仿佛穿透三十八层楼板直刺而来,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位准堂嫂的香水味昨天才在会议室弥散不去,今天竟敢追到总部来?
“行!过几天我再来,改主意了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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