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似的,把那些谎话照得灰飞烟灭。
“那年借了驴打滚的印子钱……”
他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手指在打火机上摩挲:“追债的跟到闽南那天,我跳上渔船就往基隆港漂。你猜怎么着?那船老大收了我三根金条!”
李秀芹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知道丈夫在夷州混过黑道,却没想到水深成这样。
“刚到艋舺那阵,我给人治痔疮换口粮。”
林胜昌突然笑出声:“有天三个纹龙画虎的兄弟来拆我摊子,说这是三环帮的地盘。你男人抄起手术刀……”
他比划着当年架势,突然颓然垂手:“结果被人按在臭水沟里喝了个饱。”
窗外的月光爬上林胜昌眉骨,那道蜈蚣似的疤泛着青:“后来跟了龙虎堂的豹哥,他教我玩枪比拿手术刀顺手。去年冬至,东瀛山口组来抢码头……”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豹哥让我做掉田吉,说这是投名状。”
李秀芹突然抓住丈夫的手,那上面有道新鲜的灼痕。
“我拎着汽油桶摸进仓库,田吉早带着二十把武士刀候着呢。”
林胜昌的瞳孔缩成针尖:“那东瀛狐狸说:
林桑,你杀我就像捏死蚂蚁。但要是你帮我搞定龙虎堂的货轮……我设了个局谎称自己受重伤,你趁乱脱身。
这样既能让上头满意,又不用背负血债,你觉得这计划如何?”
“嗬!天上真会掉金元宝?那田吉的条件是什么?”
“他要渗透进我们组织的情报网,甚至想逐步掌控整个团体。作为交换,他承诺在夷州遇到棘手问题时,会动用东瀛势力替我摆平。”
林胜昌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要他当双面人!
更可能沦为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可刀架在脖子上的处境,他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靠着田吉背后的东瀛势力,林胜昌竟在灰色地带混得如鱼得水。金钱权势唾手可得,代价却是沦为异族鹰犬。
他猛地灌了口凉茶,瓷杯在桌上磕出脆响。
月光下夫妻俩的影子缠成死结。
巷口传来野狗的呜咽,像极了那年基隆港的汽笛。
李秀芹手中的茶杯“当啷”坠地,滚烫的茶水溅在绣花鞋上竟浑然不觉。
林胜昌喉结滚动,掌心沁出冷汗——他最怕妻儿知晓真相后唾弃自己。
谁料妻子突然拍着膝盖笑出声:
“我当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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