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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听家人耳语几句,对几位族老说:“大伯、二叔公、三叔公,我有要事。你们先容这贱人多活几个时辰。”抬脚就走。留下族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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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本来双目怒瞪,毫无淑女情态,喉咙里咕噜咕噜个不停,似在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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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一走,她先是神态一呆,然后竟然面露喜色。大约是以为自己能逃过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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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们忍不住轻蔑之色,互相嘀咕:“听说她将那不知来历的贱男子,藏在绣楼上两天两夜。幸而丫鬟机警,闻到了不对劲的臭味,暗中偷窥,亲眼目睹那男子攀爬窗户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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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知道怕死?与人私奔时倒不知怕!失节之女,败坏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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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渐渐大声,几乎是当着她的面,唾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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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员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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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极难看。身后还跟着被仆妇搀扶着,头戴幂篱的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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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二人到了当场,噗通一声,竟向族长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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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皱眉:“侄子这是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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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说:“本不该出尔反尔!劳累诸位长辈为我家事奔波。但如今,一城之事在前,侄儿与贱内,不得不厚颜相求族法宽恕,长辈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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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哭着说:“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女无方!教出个贱人来,让阖族蒙羞。但如今,城中好女遍寻不到,河神指名道姓,却要李家的女儿祭祀!还请叔爷饶恕,让我们把这逆女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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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吓了一跳:“怎么?拿她去献祭河神?侄儿,这本是你的家事,你女儿是土刑还是水刑,老骨头都听你一把。但这祭祀可不是玩笑。这私通之女,不干不净,如何敢拿去献给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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