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质库所官吏是在六个月之后,去催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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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道:“他们是八个月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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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正色道:“规则定好了,对方没能遵守规则,地契自然要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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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急道:“母亲,你不觉得那些百姓们太可怜了吗?把房子收走的话,他们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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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道:“那依你之意,应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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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道:“这种特殊情况,孩儿认为应该把地契还给他们,那些钱不必收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却能救一户人家,孩儿觉得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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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并未纠正他,只问:“东宫官员们怎么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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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又低下了头,道:“他们都表示反对,认为这样会坏了规矩,质库所会因此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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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循循善诱:“你觉得他们说的有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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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低声道:“孩儿明白他们的意思,也知道他们说的对,可是……孩儿就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官吏,把人家赶出家门,让他们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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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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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暗道:“这孩子心地太过仁慈,也不知守不守得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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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见母亲良久没有开口,抬头看着她,道:“母亲,您是不是也觉得是孩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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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笑道:“你宅心仁厚,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但你想想,若是坏了规矩,将来别人都不还钱,质库所入不敷出,只能裁撤,又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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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摇了摇头,一副茫然的表情,低声道:“母亲,您现在该明白了吧,孩儿并不适合做储君,也许……六郎更合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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