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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布满血丝的秦玅观将烛台移近了些，刚落笔写下几个字便可不抑制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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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太宽松了，如果没有轻晃的脖颈，唐笙甚至都注意不到她衣袍遮掩下的肩膀正轻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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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吊着她不要触动秦玅观逆鳞的那根弦蓦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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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拜托侍女将药热完取来，自个则是单刀赴会，硬着头皮来到秦玅观身侧，移来了新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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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感知到她的靠近，并未停下朱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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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着说辞的唐笙殷勤添水研墨，动作轻缓，生怕打搅到秦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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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沾墨的秦玅观探笔过来，奏折上批了两个稀稀拉拉的字，这才意识到自个刚刚蘸了满满一笔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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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唐笙正用迷茫的眼神回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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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太阳穴欢快地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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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下笔，换了另一份来看，瞌睡打懵了的唐笙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而秦玅观刚刚那个眼神正是想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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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唐笙顿觉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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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鼻息略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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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奴婢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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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鼻息更重了，但终究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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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侍女捧着药碗畏畏缩缩地进来时，秦玅观比唐笙要先嗅到那股子苦味，眉心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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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王太医嘱托过，您得用了这药再安寝。”唐笙心里毛毛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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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秦玅观这次却非常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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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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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还有些狐疑，接下药碗照着她说的位置放下，忍不住瞥了眼秦玅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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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苦得唐笙直皱眉。她站的这个位置，袅袅白烟直冲她的鼻腔，唐笙忍不住后倾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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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着实苦了些。”唐笙轻声试探道，“奴婢去取些蜜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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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是凉过才敢呈上来的，秦玅观翻过奏折，丝毫没有要喝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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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秦玅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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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以为她是不想喝，继续道：“可是，陛下用了药圣体才能康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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