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玅观这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旁人想说的和不想说的，她都能凭自己法子套出来。唐笙觉着，御座上坐着的其实是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这样的人，她怎么防的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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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又是一软，唐笙正要跪下，捧着茶盏的秦玅观就凉飕飕地飞来一句：“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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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软和的膝盖更软了，忍不住扶了下桌案，才没有直接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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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蹙眉：“不要一副没骨头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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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骨头的唐笙更没骨头了，就差直接哭给秦玅观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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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拿不准您……”唐笙嗫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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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纪不大，又是故人亲眷，秦玅观的语调软和了些，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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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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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抿了抿唇，调整好情绪，正色道：“谨遵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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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沉寂良久，秦玅观支额，戴着扳指的指节抚着眉心，开口时满是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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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箬的事，是朕迁怒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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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诧异地抬起头：这年头居然会有主动认错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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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梆声再次响起，提醒殿中人已近四更天。燃了一夜的烛蜡露出长芯，火光开始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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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枕斜身的人，指腹动作渐缓，神色宁静，似乎陷入了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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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模糊了她的容颜，淡去了权力养护出的凌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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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终于敢直视她的眉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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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看着好累好累，不到三十的相貌，举止和言行却被环境炼化得十分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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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潜邸后她也未换戎装，只是脱了层罩甲，不知一直在忙些什么。唐笙垂眸望去，她麂皮靴面上的血渍还在，已显出暗沉，只是沿边落下的被雪水洗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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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嘴唇翕动，想要提醒她到卧房睡，却又害怕搅了她这片刻清宁。怔愣了许久，唐笙走近了些，替她挡住了烁动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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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片刻后秦玅观便睁开缀着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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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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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您到榻上歇吧。”唐笙语调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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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摇头：“折子还未批。&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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