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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半展的卷轴随着秦玅观的抛掷彻底展开。唐笙看清了上边的图画——那是一身戎装执剑策马的秦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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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的人神采奕奕，气宇轩昂，正是少见的号令千军万马的女将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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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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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她再难亲征蛮夷，平定八荒六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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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校场射箭，不过一把三力弓而已，秦玅观费尽心力也就只射出了一箭。指节离弦时，秦玅观的右臂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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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矢冲天，一片喝彩声中，只有秦玅观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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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是个废人，秦玅观在心中给自己下了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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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火光愈发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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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扑起来火盆中燃尽的尘埃，火焰被短暂地压下，旋即窜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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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的眼睛也在火舌舔舐完落款后沾染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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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熙年间，瓦格大举入侵，边塞的烽火燃烧了数个昼夜，京都百姓都能望见。防卫不过半月，边关六郡全部沦陷，无数齐人葬身瓦格铁蹄之下。军中士气低迷，眼看整个北面就要失守，宗室和不少朝官都主张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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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熙帝主张挑选宗亲挂帅，以彰坚守之心，重整将士士气。可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挂帅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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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那年刚满二十，悲愤之余，也将生死置于度外，接下了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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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就是她出征前夕画下的，又在她凯旋归来时作为贺礼呈上，一直悬挂于她的寝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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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上次回潜邸是崇宁二年的除夕夜前夜。那时的秦玅观身体还未差到现在这样。今日她踏足寝殿，一眼便看到了墙上高悬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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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与旧日的冲击对比鲜明。思忖良久，秦玅观决心将它烧了——总念着回不去的物件除了徒增烦恼外没有任何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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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见，心总归就不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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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垂眸注视着即将化为灰烬的纸张，喉咙和鼻腔皆涌上了酸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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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忽然掀起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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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护罩从她身后探来，连着火苗掀走了燃烧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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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还未回神，唐笙便扑了过去，将画卷捡到了远处，又是用衣袖盖，又是用脚踩的，将火苗灭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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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秦玅观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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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抱着画跪咚一声跪下，衣服前襟也被烧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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