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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幽泉一样的眼眸中隐匿着悲悯的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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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眼神，喉头滑动，嗓子涩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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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婢……奴婢，不大识字。”说完，唐笙慌慌张张地顿身叩首，隔着氍毹将地叩出了声音，“奴婢怎敢有僭越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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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将秦玅观的侧影印在挂着千里江山图的墙壁上，她的身形被放大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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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的视角只能看到秦玅观的影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秦玅观眼底的温度正在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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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记得唐简说过，曾在府中教过你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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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哽咽道：“阿姊是教过奴婢，但奴婢资质驽钝，未尝习得阿姊的真才实学。后来阿姊进宫做官，奴婢便再也没习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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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敛眸，枯坐了片刻，旋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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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毯滑落在地，唐笙惊觉她的影子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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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俯身，宽大的月白色衣袖落挡住了唐笙的视线，浓重的药味拢住了唐笙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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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小巧的玉如意探上前来，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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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被迫仰视秦玅观。她心跳得厉害，绷紧的唇线出卖了她所有的情绪。唐笙尽可能的展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期盼勾起秦玅观的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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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唐笙选修过中医古籍，自然是认得繁体字的。三司的判卷虽然语言晦涩，但结合起女帝的复述，她能读得懂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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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却原主的身份，她本人也为唐简鸣不平，但她却不能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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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其实很简单：首先，宫女妄议朝政是死罪，唐笙不想落人口舌。其次，这种事情，秦玅观作为君主自有决断。唐笙为姐姐诉苦只会让秦玅观为难，劝谏秦玅观以稳定朝局为重又显得她特别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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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唐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皮球踢给秦玅观。依据她的判断，生性淡漠，城府极深的女帝最终还是会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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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薄情寡义之君，自然会批。”对视片刻，秦玅观拾起唐笙遗落的卷轴，移开了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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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一松，唐笙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栽倒在地，心快要冲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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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展开三司联名奏疏，捋起长袖，朱笔已落于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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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研墨。”秦玅观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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