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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得笔直,听到这句话时却失控地抬起头来,“那是零陵君!公子他……”
“没有零陵君!”卫渊的双眼似乎被刺痛一般,他陡然打断他的话,“我卫国没有零陵君!”
砚之怔怔地注视着这个君王,这个多年前在他面前醉酒的兄长。
他已经知道了吗?知道了昀笙在姜国的境遇?
知道她现在成为了姜辰的谋士?他为什么不派人去救她回国!为什么不亲自问她问个清楚!
无数个问题堆积在他的胸口,几乎爆炸。
“明日相见,你当知如何?”
在那样无情坚定的目光下,砚之的额头重重地叩在地上,“臣知。”
最后一局吗?棋盘前的谢砚之拈着黑子,昀笙,最后一局,注定两败俱伤。你输了局,我输了道。
回忆至此,已是极限。
他如约而来,在这寂静幽深的篁林,他执黑,她执白,只论博弈之道,不谈家国战事,就像他们初识时他说的一样……他是这样说的,可是他记忆里的“初识”不是她记忆里的“初识”。
他记忆里的初识,是九年前那个月夜,那个一个人寂寞的下棋的青衣少女。
那个被年少的他打得惨败的少女,是她;那个把他送入异国的华丽囚牢的将军,是他;那个潜入他的宫殿与他对弈到天亮的探子,也是她。
可是她,又记得多少呢。
他怅然一笑,落子。
“谢砚之还不下令围剿那妖人,看来不出吾王所料,定有叛变之心。”埋伏在篁林外的卫军中,左将军已经按捺不住。
“将军莫急,谢氏穷途末路,他已必死无疑。”
占了先手的黑子,攻势迅猛。可偏偏白子却像是无形的水,流向了万千不可为之地。让黑子的杀意,在温柔的怀抱里无声地消解了。
他们从日出对峙到日暮,从天清云淡对峙到雨水初落。潮湿的风物里,两人的身影肃穆如雕塑。
谢砚之始终没有下令。
至少,要下完这最后一局。
“我原以为你心有杂念,很快就会落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崔昀笙扬唇,目光柔和得能滴下水。在那样澄澈的目光下,砚之却只觉得心头沉重。
黑子过处,如乌云压顶一般,连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
漫过千山的白流,被黑网有力地缠起来。
直到一枚白子“啪”地落下,仿佛是在一片浑浊黑光里撕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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