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承诺?”他挪揄地看着她,“我是应该夸你勇敢,还是应该说你天真呢?”
“——你!”昀笙怒极,恚然嗔目,“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他谈谈地说:“我本来就是个小人,
昀笙抓狂。
“尊贵的优雅的温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没身份没钱没貌的小人物一般计较好不好?您现在还是把精力投到您伟大的事业之去,就别再为难我和君儿这样卑如蝼蚁的可怜人了好不好?“她尽量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
“可,怜,人。”他饶有兴趣地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
“和你相比我这个家毁人忙,流离失所的无怙孤女,当然是个可怜人……”
唉……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贬自己过啊……
温行止不动声色。
昀笙忍无可忍:“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杀阿史那达,还因此中箭几乎毙命,快把剑还给我!”
“这般粗鲁,你可一点也不像个女子,”温行止春风一笑,“这样吧,你帮我砍断一根绳子,我就把剑还给你。”
啊?“什么绳子?”
温行止没有立刻回答,缓缓地说: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于你而言,仓决剑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
自八岁起仓决剑就跟在她身旁陪她出入生死,收灵除鬼,是她最亲密的战友!这柄剑早就融入了她的生命之中,成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是她的手,她的腿,她的眼晴。是她的往首,她的今兹,她的未来。
温行止仿佛在深思,他转过身不去看她。“有多重要呢?”
昀笙一字一句:“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勾起唇角:“原来如此之重。”
“古人云君子无求利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本虑君兄只怕不肯施袍泽之恩情以全仓决之仁义……现在,”他颇有深意地说,“我可放心了。”
“你说什么?”昀笙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遥遥一指:“我要你砍断的那根绳子,就在那儿。”
昀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柏谷的风掺杂着渐浓的秋意呜咽着,澄明的日光点点碎,洒满了衣襟,昀笙的心却如坠冰窑。
温行止指处,赫然是一株合抱粗的松树,盘虬挺干,荫如车盖,一根粗粗的侧枝长长的延展,伸出了陡坡,上面悬着一根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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