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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融入了人类的异类，就像她把人类捏碎了，她不会觉得自责恐惧，人类把她捏碎了，她也不会怨恨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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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一个人在替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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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很奇怪，那个人所感受到的，“她”的情感，真的是她应该体会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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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感情，就会有善恶对错之分，就会有讨厌与喜欢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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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不再随着奶茶店的音乐摇晃，她觉得玩偶里很闷，会觉得呼吸难受，她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汗臭，发现了其他人瞥过来，带着略微恶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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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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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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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工作，就交不起房租，就会挨饿，就实现不了和那个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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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不会在意那些话的，会每天去看，也是在遵守做人的基本，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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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吃不完的水果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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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遍野的鸡鸭牛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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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一片鱼塘，一片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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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瀑布上建一座小楼，边烧烤边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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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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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苏锦似乎看到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在阳光下踮起脚尖，笑容灿烂地和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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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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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的欲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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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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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脱下笨重的玩偶服，呼吸一口带着灰尘味道的空气，或是被她略凉的手牵起，逃离喧闹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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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的迈过车道，在汽车轰鸣的鸣笛声中，苏锦喘着粗气，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才不稳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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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陶枳笑着递给她一张湿巾，“你穿那个玩偶衣服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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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仰头大笑的模样，苏锦抿了抿嘴，露出不太开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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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适合你，”陶枳说，“不喜欢，就不要待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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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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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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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枳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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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看到苏锦靠着电线杆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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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也经常时不时地掉线发呆，可这次看着，总感觉有点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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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汗湿的头发，脸颊的红晕和微微喘息的嘴唇，或许是她靠着电线杆的姿势太过散漫，总感觉，时间都在这一刻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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