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就只有爷爷奶奶和一位远方的叔叔,但现在看来其实不是的,只是父亲平时疏于维系,所以亲族才显得单薄,如今人一故去,大家聚起来我才发现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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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会开心吗?我想不会。不知道是父亲为人太过恶劣还是血亲本就是这样的东西,来吊唁的人大部分都笑容满面,打扑克玩麻将的人比比皆是,好像这不是葬礼,而是另一样形式的娱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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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病态吗?为什么只有叔叔叔母这样算是至亲的人身上才有些葬礼的味道,其他人却毫无挂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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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看到这样的葬礼是不会满意的,我想。但我转眼又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我干嘛关注那个人是不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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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灵堂一侧,数不清受了多少打量,叶心瑶同学一直抓着我的手安慰我说没事,但在我看来好像她还更慌张一点。其实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回来的路上我忐忑了好久会不会被人指认是不孝女,但如今看来是过虑,反而说我是命苦孩子的还比较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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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苦吗?我觉得还好,不,该说其实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和灵堂中间躺着的那个人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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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口中我得知了一些事,是关于父亲的。据说早期因为经济原因,父亲的父亲,也就是爷爷只能供起一个人上学,父亲把机会让给了叔叔,然后独自出社会闯荡。那个年代社会对学历的要求没那么高,父亲也闯出了一些名堂,但后来也许是运气差,或者是什么原因,父亲终究是被时代抛弃,从高处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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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早就知道的了,父亲开始酗酒,性格愈发暴戾,最后被抓,妻离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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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打算为他开脱什么,曾经我觉得他是人渣现在我依然不打算改口,我只是知道了,这个人渣曾经也有过一段不那么人渣,甚至算得上温情的过去,只是后来他变了,或者说被改变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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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幕到下葬那天忽然就收起来了,天一下子放得很晴,阳光照在父亲的大理石墓碑上,惨白惨白甚至有些晃眼。叔叔在墓前站了好久,回来时身形显得消瘦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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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那个大家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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