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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只有床头一盏昏黄寂寞的灯孤独地等，叶心瑶同学躺在床的一侧，隆起的被子像是一群小山，小山先起再伏，最后隐于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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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手轻脚爬上床，和她同床共枕时我总觉得我们是结婚很久的夫妻，美满至极。可我总沉浸不进去，好像有一只恶魔在我耳畔不断提醒说这只是梦，这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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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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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是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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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来由开始羡慕白杨，并唾弃他的软弱，我想如果我是他，就算要我死我也绝不会放走叶心瑶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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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私自利，自负自卑到极点，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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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瑶同学蜷曲着身体面向我，闭着眼睛浅浅地呼吸着，睡颜在灯光下多出几分柔和，美得像个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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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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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嫉妒她的美貌，我从未那样想过。我只是绝望也许未来真的有一个人——一个男性能真正占有我现在的位置，肆无忌惮地凝视她，一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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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得是个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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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钻进被子前她闭着眼睛，钻进去以后再看她她却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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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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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不起……吵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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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本来也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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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刚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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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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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突如其来的诚恳杀得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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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是装的，就一直装下去啊，又坦白做什么呢，为了看我丢脸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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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起身体，从床头抽几张纸巾擦拭我的眼睛和脸颊。真奇怪，明明刚刚我才擦过怎么现在又湿成一片，我真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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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情愿她装作没看到，毕竟人类都是矫揉造作的生物，委屈是擦不完的，反倒是放着不管还更能让我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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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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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她一温柔，我就更加放肆了。叶心瑶同学看起来是在哄我，实际上却是勾出我眼泪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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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有负起责任，我哭多久她就安慰了多久。她该庆幸我终究不是泵水机，没办法一直挤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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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说，“…我是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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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像怜悯又像无可奈何，我琢磨不清楚。片刻后她的手掌拂过我的眼睛，像是敛一个死者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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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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