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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不值得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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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的下眼睑，抹去接连往外涌的泪珠，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却丝毫不管自己已经浸湿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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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常年凉得不像话，可按在肿胀的眼皮上的确很舒服，她听见难为情的，带点自嘲的，自我剖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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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自己还能混得这么差，如果你憧憬地看着我，问我书读好了吗？工作找到了吗？日子过得幸福吗？我却一个都答不出来，那就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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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按照宿灼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来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是要打零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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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务正业，居无定所，游手好闲，还懒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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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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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读得见她的心声，那个细听和她确实很像的声音与她心底的思绪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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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出现个说是未来的自己，却哪哪都不合格的人，大概率会直接被傲慢的自己拉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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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你会想掐死我，把我这个失败的证明彻底扼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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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样。”宿灼的手被拉着放在了对面的脖颈上，摆弄着十指分开，形成一个抓握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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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诱导她：“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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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也跟着用力按住她的手指，向里按压，用力到伏在薄薄皮下的青筋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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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朦胧间，宿灼看见，一颗颗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泪水也滑过卜渡的脸颊，落在她的手指上，一点点洇入纹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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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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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跳动的节奏贴在湿漉漉的手心，微弱地起伏，是活着的迹象，上次，她紧紧勒住的围巾下，也是这样的脉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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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冷的，宿灼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手，又情不自禁去触摸那块有脉搏起伏的皮肤，抚摸曾经可能留下过很久红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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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上次，我，不是故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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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我能不知道你嘛。”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卜渡将话说得调皮轻松，掩下内心的不安，轻轻揉着对面止不住颤抖的孩子眉尾的穴位，“更何况……我不想让你为未来的黑暗而提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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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掌遮住看向她的眼睛，她藏起眼里的狠意，语气放得更轻，“一些，你不需要再经历一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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