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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观众嘟囔一句：“嚯，老王家可赖皮了，不可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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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他所料，夫妻二人抬手就要夺账单，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呸！艹不要脸的，是你们差点撞了我儿子，该是你们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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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强词夺理：“他娘的以为来了个会列单子的小姑娘就能欺负我们老百姓吗？天理何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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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急着闹。”卜渡像是早猜到了，轻巧后退一步，躲开夫妻挠过来的手，扬手指向路角，声音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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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雨下大了，宿灼什么也没听见，只看见夫妻二人的脸色一下子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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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老板说了，愿意配合的话，我们也不追究店面的损失了，毕竟大家和气生财，救一个孩子也是功德。”卜渡又提高声音，撕掉那张长账单的大部分，递给一旁的小吴，将剩下的小部分塞到夫妻中的男人手里，慢条斯理：“您只需要赔付小吴的误工费就好，毕竟人家工作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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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摸了把孩子的头发，问道：“现金，还是别的支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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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现金吧，等我……我回家取。”男人似乎还想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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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渡笑眯眯的：“好的，正好您家就在对面三楼，很近，我在楼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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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了，细密的雨帘遮住了低处的人的样子，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声音也都被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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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着雨丝飘进屋里，楼上纷纷传来关窗的声音，宿灼把卷子往床上一扔，继续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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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在卜渡凑近说了什么后，扶起倒地的摩托车往回去，夫妻两人认命上楼去了。属于卜渡的身影慢慢穿过马路，站在楼道口，脊背一松，倚在铁门边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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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姓夫妻大概是故意的，磨蹭了很久才下来，给了一把钱就转身要走，被叫住后，像是骂了几句，又忿忿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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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渡握着钱，还是没有动，等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男人又带着一笔钱下来，她把两笔钱合在一起放进口袋，才转身骑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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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灼能想象到王姓夫妻是怎么想着少给点钱，被卜渡发现，笑眯眯刺回去，然后气得不行回去拿齐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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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卜渡是怎样让那对夫妻一下子就放弃挣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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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灼顺着记忆中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只瞥见被水浸润的光滑平面反过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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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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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一直到周二下午还飘着细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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