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彧是被我拖回剑宗的,此时的他狼狈得要命,满头满脸都是血,不过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他半个人挂在我的身上,呼吸微弱到让人觉察不到,这都是我干的。
邪祟的本性让我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不把他吸干已经是我一再隐忍的结果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还能够感受到他的脉搏,我会以为自己现在正驮着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我身上的灵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带着赵彧使用缩地成寸的法子将我本就灵气不多的丹田掏空。
我强忍着嘴里因为过度劳累而升腾起的血腥气,将赵彧一点一点地拖上了剑宗门前的三千阶梯。
到了剑宗门前,我捏碎了郑崇礼给我的令牌。
——
这一路上我一刻也不敢停,生怕赵彧无意中放走的玉真宗弟子再回宗门里面搬救兵,虽然他们落逃的时候屁滚尿流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捧腹,但只要一天在他们的地界,他们就一天都不安全。
郑崇礼在见到面色苍白的我,和看起来生死不知的赵彧时脸色一变。
“他的精血几乎失掉了一半。”郑崇礼沉声道:“这是为何?”
我直视着郑崇礼黑洞洞的眼睛,身体因为畏惧而在不自觉地发着抖,嘴里原本能够脱口而出的真相卡在了喉咙里。
就和他之前无数次对我起杀心一样。
我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在离开郑崇礼的洞府之后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浸满了全身,差一点,刚才差一点……
赵彧留在他的洞府疗伤,我则拖着自己沉重的腿坐到了石板上,运气吐息。
密密麻麻的菌丝摊开散落在地上,因为吸食了过多的精血,那触须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带着股妖邪似的诡异。
我本就伤得不深,郑崇礼还派仙鹤来给我送了上药,就这样修养的几日之后我的伤势便大好了。
我屏息凝神将那些噪音隔绝开来,只要不去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似乎只有世界是这样的,独自处于这个孤独世界的我,才不像是个不详又该死的异类。
这是郑崇礼让我过去的信号。
多半是没有过去的,这十年来,我做他弟子的这些日子,他没有一刻是不想着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