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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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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赤着脚走到塌边，裹上华美的冰软的锦被，蜷缩成一团，默默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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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他为朕颂一曲安魂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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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悠远苍润，舒缓清净，仿佛自上古颂唱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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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竟真的就这般睡着了，似梦非醒间，她似乎看见了母亲，醒来就不记得了，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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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四天来第一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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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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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内琴声轻快，牧仁赤脚在鼓上起舞，足上铜铃碰撞，发出脆响。他抬手将琵琶反抱在身后，烛光照得小臂上的那粒红痣更艳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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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匆匆入帐，“男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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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来吗？”琴声没有停，脚尖在鼓面踏出细密的鼓点。门口跪着的人将头压得更低，不敢喘气，低声回道：“王主在沙场点兵，说是晚些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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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马上就要到精彩处了。”琴声更急促了，隐隐有杀伐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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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铠甲，乌日娜一步步走出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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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寻鹤氏和辉熊氏起兵作乱，奇袭青南草原，连并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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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奇苏迪雅任命热奇乌日娜为主将，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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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姊妹兄弟！寻鹤辉熊，无知竖子；犯我边镇，掠我牛羊；天姥在上，人神共愤；爰举义旗，以清豺狼！”乌日娜一身流云铠甲，金光熠熠，衬得一双眉目如朗月皓星，英姿勃发，丰神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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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清豺狼！以清豺狼！以清豺狼！”阶下的兵士挥动着兵器，大声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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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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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怎么说？”游潜剪断烛火，重新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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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烛火终究还是太暗了些，云霁将信凑近放在烛光下，细细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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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的边有些皱缩着，似乎是斟酌了许久，可字迹却又是潦草无章，似是匆匆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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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云霁缓缓道：“大概是要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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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潜瞥了一眼那信纸，皱眉道：“兵者，不详之器，非君子之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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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去一趟青州。”云霁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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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潜接过信纸，仔细端详，“一封信写得语焉不详，瞻前顾后，心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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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烛光在信纸上摇曳，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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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潜抬手掐灭灯芯，“先睡吧，明天再和她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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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浓云裹挟着月华，叫人完全看不出来，今晚竟是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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