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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笔直，眉头不自觉微蹙着，全然不似往日的轻松懒散，云霁突然觉得，那顶发冠，有些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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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林深话还没问出口，“关萧太着急打马摔了，娜娜带他去找医师了。”云霁一边说着，一边向林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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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看着她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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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潜一把揽过林深：“走吧家主大人，咱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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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大宅极大，云霁都不记得自己拐过了多少道弯才来到林深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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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挥挥手，屏退了侍从，“你们都出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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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寝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游潜和云霁已经把乌日娜揽在怀中了，“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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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来……我就觉得有底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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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克制而平静的，不似以往那般总带着些娇嗔，云霁心情很复杂，她轻轻拍着林深的背，“别担心，我们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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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潜温柔地看着林深，抬手护住她的头，宽大的衣袍下没人能看见她的表情，“想哭就哭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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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衣袍下传来小声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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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在与这世道打交道时总是不免阵痛，但是身后有同路人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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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实在是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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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位母亲，这在左州并不是什么秘密，阿母林沐是左州林氏的家主，阿娘李舒远曾是酒州的一位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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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姊都是捡来阿娘在游历是捡到的小孩，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始终觉得，我们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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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比我长上几岁，在我还是小乞丐的时候我就认她做阿姊了，没有她就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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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阿娘的身体不大好，阿母虽名义上还是家主但已经很少过问林氏的事情了，族内事务都是阿姊在操办，大家都默认她是下一任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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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是传统的儒商，讲究仁义，但阿姊不是。她本来就是从那血窟窿里爬出来的，我甚至会觉得，让阿姊讲求仁义，本身就是一件残忍而讽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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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阿母是林氏的守成之人，那么阿姊就是那位开疆拓土者。狠辣，狡诈，重利轻义，睚眦必报，这些词我这些年都快听腻了。总之，六年的时间，林氏的商业版图从左州一个不出名的小城到左州再到整个陆东，这就是我的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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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果敢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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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前，阿姊突然来信，阿母昏迷不醒，让我赶紧回林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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