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江忆指指后方,“走,咱俩去后面那辆。”
“走啊?”江忆急了。
他越是镇定,江忆越是害怕。她顾不得矜持,抓住沈千离的手,指稍一片冰凉的触感,“不行,一起走。”
停了一下,他声音轻了许多,“别怕。”
一梦跑过来,帮她把江忆往马车上推,“快走!”
一梦和锦姨遮住了视线,透过缝隙,她看不到沈千离,只能看到两人相牵的手。
它们渐渐拉远、松开。
火光已堪堪照进大门,映出沈千离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马匹在鞭子抽打下昂首长嘶,腐朽的木质车轮「吱呀」一声,开始快速转动。
渐行渐远,江忆回头看过去,男人还是站在原地,面目越来越模糊。
她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吓得锦姨连忙拦住她的腰。在下一句出口之前,她看见男人用口型对她说了句话……
一梦陪江忆去后花园晒了会儿太阳,九月份花开正艳的时节,看着满园子盛开的芙蓉,两人脸上却不见分毫悦色。
当初离开长亭,几人赶着马车漫无目的跑了几天,后来决定去建安扎根。
按照正常思维会认为他们躲去了深山老林或者荒无人烟的偏远小镇,猜不到他们会大着胆子去皇城。
一梦摘了朵开的最大的花,塞到江忆手里,“小姐,你瞧它多漂亮。”
安顿下来没几天江忆就让一梦去找铺子,一梦见她状态不好,一直故意拖着。
顿了一下,一梦继续说,“人也一样,无论什么事,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迟早会忘的。”
江忆知道她想说什么,对于时间长了就忘了这说法,她一直相信。关键在于,她没必要忘。
只是他一日未归,这颗心就放不下来。
江忆心知一梦是为她好,把花塞回她手中,笑道:“放心,我没事,我都知道。”
每天吃吃喝喝晒太阳,人闲下来了,日子里好像除了等待就剩等待。
有时淘气的小猫挠了下门,她也要抬头张望许久。
江忆坐在塌前,剪了灯芯,将灯油添到最满。
她没熄油灯,给自己唱了一段催眠曲。
江忆很久没做过梦了,今夜破天荒的梦到了些陌生景象。
她跪在雨中,雨水冲刷地面,露出几分暗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熟悉的冷香。闻到味道那一刻,她几乎浑身都战栗起来,立刻抓住了它。
她怕这是个梦,更怕梦醒。
僵持良久,她听到耳后传来一声轻笑。
三分揶揄,七分轻慢。
一股强烈的酸涩感冲破喉咙,江忆咬住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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