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顿了顿,又道:“对青州而言,五散关是防御重心,凉州城在不在,并没有任何军事上的意义,他们随时都作好了放弃凉州的准备;对西夏而言,凉州构不成任何威胁,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可以在凉州城头上插上他们的皇旗。”
俞不凡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所以,凉州从来不是什么雄关要塞,也从来没有热血悲凉,凉州之所以能保存完好,是因为这里是个废地,你们只是一群废物,所以谁也看不上?”
杨一平似听不见俞不凡话中的羞辱,依然平静地回答道:“下官也不想承认我们只是一群废物,但答案确实是,因为我们是废物,所以我们才活了下来。”
俞不凡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和无奈。
他想起皇帝去东岳齐山封禅时,在历朝皇帝的石碑前说得那般气吞山河:“天子守国民,君王死社稷,凉州在,朕的决心就在,大渊军的军魂就在,大漠之地,贼可往,终有一日,朕当用西夏人的头颅,还他们十座景观城!”
有御史在下面大声道:“有先朝北守藩篱,令胡人不敢南下牧马;有先朝横扫漠北,封狼居胥;但异族往往去而复返,如凉州这般勇立大漠近百年而从未失者,古未有也。陛下贤明,远追尧舜......”
于是文人们在下面高声诵道:“单于西望烟云锥,杀马登坛祭几回。渊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亲归去来。”
但是!
这一切!
都是假的?
只是一个笑话?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按照兵部造册,凉州城内该有军户1442户,正军1400余人,可你告诉我实际上却这只有六十多人,你们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报空饷,真的不怕军法吗?”
大渊的军户制度严格,俞不凡不相信,凉州城的军户敢明目张胆地当逃户。
杨一平从怀中掏出一本名册,递了上去:“靖安八年设凉州卫时,得确有军户1442户,可是现在是承平三十四年,已经过去了六十余年。”
俞不凡迅速翻着军户名册,脸上的神情从急切到不可思议,最后慢慢扭曲,甚至有些狰狞,他喃喃自语道:“你是想说,我知道的信息,是六十年前的?”
杨一平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而是继续道:“承平四年和承平十九年两次凉沧江之战,大渊都损失惨重,凉州卫随军出征,每次回来的都百不存一,能留下六十五名正军,已经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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