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到男人的肩膀。真绘感到反胃,躲避到五条身后。
他挥了挥手,这张怪脸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他困惑地望了望身后。
“到外面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要是被波及的话,可没时间照顾你哦。”
但肩膀一瞬间轻松了,男人长长呼出一口气,说着,“拜托您,五条先生。”踩过门槛,他匆匆瞥过一张同样苍白、虚弱的脸,少女的面孔,但苍白没有折损她的俏丽。
这种神情,有点熟悉。在很多年前……男人小步跑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趔趄一步,摔倒在地。
再度亲眼观战,真绘的心境截然不同。
这种教学方式对她基本上没有意义。五条老师捉弄另一只比较强悍的咒灵时像在耍帅,但过了一会,恐怕自己都觉得没太多意思,随手就将其打发了——真绘用余光看他侧脸,五条打方向盘时的态度要更认真一些,驾驶汽车时太随心所欲搞不好真要出事。
盘山公路泥泞湿滑,昨天傍晚路面堆砌的泥沙做了简单的清扫,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工作。
昨天惊悚到像在玩赛车游戏,今天则回归现实,不再惊心动魄。
心情好像、平和了一点。
一路交流微弱,五条仿佛在专心致志开车,真绘持续处于失语状态,让这份沉默显得微妙且合理。车内太安静,没有广播,没有音乐,空调输送冷气,像摇晃的摇篮床。
在等候红灯时,五条开始接电话。
“啊、回来了。”他说,“任务,现在吗?”
“开车很累。”
“超级——累,放过我吧,那种小事,联系惠看看怎么样?”
“他没问题,让学生多锻炼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伊藤真绘凝神静听,绿灯闪烁,五条说,“好了,先这样。”对方喋喋不休。五条换手接电话,“你说真绘?”她的胃部忽然紧缩。
“……”
真绘有些瞠目。
身心都糟糕透顶吧。
他将车开进停车场,一头扎进去,地点是某家很有特色的料理店,窗边能看见敞亮的街道,夕阳下坠,夜幕初升。
但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真绘咕噜咕噜灌下一杯大麦茶,没尝出任何味道,五条推过来一杯巧克力芭菲,又甜又腻的奶油才唤醒了她的一部分味觉。
“这个要吃么?”
“还好。”真绘点头,“饿死我了,超级无敌饿。”
“五条老师,甜食太多了……”禁不住抱怨。
“嗯?为什么会知道?”
真绘怔了下,把嘴角压下去,自言自语,“您能记得,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