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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玲歪着脸，瞪着眼睛，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可置信，但转瞬那疑惑褪去，变为了深深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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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讶异她这个变化，但是也并没有过多表现什么，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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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玲嗤笑一声，“我们干这个的，有人来接不是很正常的嘛，谁会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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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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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玲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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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看起来对世事不平感叹命运不公却又无可奈何的妥协屈服，似乎慢慢和脑海中另一人的影子正在重叠交错。陈燃一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心口，她站起身，下晚的朦胧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隐约透出光尘，衬得她在背阴处的瞳孔有一种极其深沉的黑，逼人瘆亮，她垂眸看着吴玲，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眼眶紧紧压着更深的情绪。良久陈燃终于微微张了张嘴，垂手拍了拍吴玲的肩膀，她语调柔和，“既然上岸了，那就好好生活，日子是自己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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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说完，不顾吴玲错愕的神情，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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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慧慧和汤波常规简要地给吴玲交代了几句，也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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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郭慧慧叫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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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面对吴玲那一瞬间的柔和气息尽数褪去，又再次被冷厉傲然给取代。陈燃那双黑沉的瞳孔静静地望着不远处走廊尽头排气扇转动的扇叶，“她没完全说实话，她和高丽棠关系应该比她说的要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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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玲说不是很熟，但是却清楚高丽棠做了多久，以及工资是如何结算的，上班的日常情况，这绝对不可能是她口中所说的不熟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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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慧慧一惊，“意思是她知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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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陈燃微微摇头，“她只是不想惹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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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燃已经给出先决条件了，吴玲清楚知道她们的目的是怀疑林杨眉失踪，她也许确实不知情，但她也确实对这事完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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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叶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锋利，仿若将那些洋洋洒洒的光尘连同记忆中模糊的画面全部切割成为碎片，而那碎片里面清楚的映照着林杨眉的眼脸，在陈燃的瞳孔里盘旋扩大，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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