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洱海（2）

程雨瑶握住哥哥的手从车座上下来，跟上他的脚步：

“还看到什么了？”他问。

本以为只是无心的询问，程雨瑶便顺嘴乖乖地一五一十应答。

“还有呢？”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眼里也闪过欢快的笑意，随后一把拉着他的手踩上草坪间的石板小路，撒欢儿地朝礁石岸边跑去。

“还有——去码头整点儿薯条！”

程逸洋任她拽着自己，迈大些步子跟上她兔子似的蹿蹦跑跳。

她的发丝随风扬起，只是看着奔跑的背影也足够感受到雀跃的开心，至少从初中起，再也没有见过妹妹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放松的一瞬，有什么趁虚而入，所有感官触觉被骤然放大。

于是一切不可控起来。

抛开多年来沉重地担肩上的责任、拔出骨髓中根深蒂固的禁锢，即使会连血带肉地将他撕裂、沉入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他也想在灭亡之前不顾一切，将所有的闲言碎语、世俗伦理都弃之身后，真正牵紧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理智在千钧一发之际警铃大作，眼前的画面由模糊转变为清晰，临近洱海岸旁拥挤人群的嘈杂声灌入耳中，将他拉回现实沉重的世界。

生活还要继续，甚至这五天也只是漫长人生里难以捕捉的微渺一瞬。

他不得不一点、一点艰难地将那句话咽回，如同吞下一枚带刺的苦果，将心与胃都划得稀碎。

“哥哥，这边有买喂海鸥的鱼干，我们买一包一起喂吧。”

她会发现他的惶恐无措、以及

程逸洋陡然悬起的心随即侥幸地落下几分，后知后觉地惊诧刚才刹那的冲动，此刻宛如劫后余生。

她望向海面道：

临近礁石岸边的人群较密集，程雨瑶钻着空从人流中穿过，走到裸露的礁石边摊开掌心，把鱼干放在手里，尽可能地举高。

卧在水面的海鸥随着浪涌摇摇晃晃地飘远，又在临近某个界限时飞回，翅尾羽毛的墨色在展翅扇动间透下明暗的阴影，偏偏嘴喙与爪子是鲜艳的红，在一片灰白里添了数抹亮色。

掌心一空，她便从袋子里不间歇地接着抓出一把又一把的食物，海鸥们见势便拥挤着飞来，迅速衔上鱼干又一哄而散地叼走。

程雨瑶抖了抖轻飘飘的塑料口袋，过快的消耗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了，谢谢。”

她知道没有食物，海鸥就不会再为她停留了。

如果所得的同时注定代表着拥有失去的可能性，即使结局是既定的惨烈悲剧，还要去义无反顾地去撞得头破血流吗？

程雨瑶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最后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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