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真相

程雨瑶侧过头看了看电子钟，显示屏上的分钟鲜明地跃动到了4：05。

她到底该怎么做？执行自己这个一时冲动看起来哪哪儿都是漏洞的计划，然后得到一个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答案吗？

她迫切的、急切地想从哥哥那儿刨根问底地挖掘出那个连她自己都不敢奢想的答案。

她太想念他了。

告诉哥哥事情的真相、她藏起来的秘密？

若是一步步地试探，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怎么那么贪心呢？连这些都觉得还不够，欲望偏偏要她拉扯着这段干净纯粹的感情沾上不为世道所容的泥泞，要她把清风明月的哥哥拖进浑水中。

程雨瑶抬起手捂住脸，心中的悲哀挤压得眼眶发涩。

哥哥房间的门再次被她推开了。

“瑶瑶”

“怎么半夜突然跑过来？”

“到底怎么了？”

刚才他俯身在她身上，程逸洋的气息有一瞬间里将程雨瑶包裹，温热的呼吸与耳畔擦过，她的心跳重重一滞，随即难以忽视地加快。

在他的面前她似乎总难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思，一如幼时在哥哥面前藏不住秘密的小女孩。

她望向那双微垂下来望着自己的浅色眼眸，嗓子不禁紧了紧，

“嗯？”

“哥哥抱抱”

她听到耳畔的呼吸陡然重了一瞬，随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被不可抗拒的力量从他身上拉开。

程逸洋的神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异常，略显生硬的语气里狼狈一闪而过。

导致现在僵持局面的始作俑者这次率先开了口，她的音调比平时拔高了些，颇有几分质问的意味，尾音却难以掩盖地发着抖。

他几不可察地将腿半撑起来支起被面，忍着右侧太阳穴连带眉骨区域的隐隐作痛，试图放缓了语气：

他默不作声地替她理了理蹭乱的衣领，尽量整理着更为温和的措辞，

“拥抱可以，你可以在白天时向我讨要一个拥抱。但不能像现在这样，半夜穿着单薄的睡衣扑在哥哥身上。”

她压抑着什么在说话，翻涌的情绪都被强行咽回腹中，眼眶里滚动着细亮的光，看着他的目光炽热得像是要将他烫出伤疤。

落在程雨瑶耳中的语气再次变成那种熟悉的、残忍的温和：

“可是”

她的语气忽然诡异地平静下来，似乎只带着单纯的疑惑。

“哥哥以前说错了。”

“对你、对我而言，以后都会各自成家。”

话音落毕，空气便缄默地凝固了。

程雨瑶只觉得四肢发冷，冷得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没错，哥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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