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死在了工地上,今天被同村去的几个工友拉回家了。
十斤在外打工的儿子也通知,正在路上,估计夜里就到家了,十斤家门口聚了很多人,开始为十斤忙活,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我们这个山沟沟里的村子,一家有事都会去帮忙。相互照应。
大家忙着为十斤洗头净面刮胡子,洗去那些常年镶嵌在头发间皱文里的水泥渣子和灰土,换了三盆水才洗干净,要走了得换上新衣服,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走,不管他活着是多么窝囊,多么屈辱。
人们扫院子,忙着拉桌子,在大门上搭上一块长长的白布,放上花圈,仿佛在告诉外这一家有丧事。
干净的十斤躺在正房里,外面隔开一个帘子,也许这就是阴阳两隔了?帘子外面的桌子上摆着贡品,点着白蜡,香炉里点着三炷香,快燃完了就再点三根,日夜是不能熄灭的,香烟袅袅上升,很细很慢的样子,不由的想起这是一个压抑着的痛苦。
两个妇女专门陪着十斤的媳妇,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十斤媳妇却出奇的冷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脸上无喜无悲,和蠢里的人们说着感激的话,没有出现痛不欲生的样子。没掉一滴泪,好像他过了半辈子苦日子,泪水已经流尽了,好像死了的十斤是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有时想起什么?发一会儿呆,嘴里嘟囔一句,走吧,走了好,享福了,省得活着受罪。
村里人忙着事情,忙完了事情也不回家,就在十斤家的巷子里,或坐或站陪着小辉陪着十斤的家人,一个村子的乡里乡亲,在十斤一家最无助痛苦的时候陪伴着他们。
闲聊的时候,建明把十斤的死因慢慢说清楚了,63岁的十斤拿着50多的假身份证出门打工,在工地上一天也不歇息,不舍得吃喝,这一次中午饭后干活,十斤爬到13层楼顶栽倒了,再没有起来,包工头只给15万块钱,建明和他们协商后又加了2万的丧葬费,再不多出了。
包工头很精明,不紧不慢的说,这是给你们面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建明他们知道,十斤本身就有病,加上他的年龄是假的,不敢再争了。
十斤用他余下的生命换了17万块钱,建明说,十斤再活十几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也算值了,另一个说,他有病,还出门打工,建明说,说的轻巧,谁愿意出去了呢,不出门打工行吗?
想起十斤的家庭众人无语了,记得十斤有几年没出门打工了,在家试着做些小买卖,收过破烂,卖过馒头,还干过好几样,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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