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尸体头脚的蜡烛都烧了过半,林耀堂才终于站起了身,眼泪鼻涕和血糊了一脸。
他仰起头,竭力抑制自己的悲伤,靠着不断的深呼吸来调整状态,表情变得特别严肃,重新点了两支蜡烛,屋内才又亮堂了些。
从柜子里扯出了许多白布和针筒,林耀堂小心翼翼地抽干台上和尸体上的血,等旁边几桶清水变得浑浊深红后,尸体才算清洗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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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了针线盒,从盒子里取出了粗细不一的红线银针,红线捏在手中,却怎么也穿不过针孔,直到靠近火源,他才勉强穿了一针。
林耀堂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听说他这双手缝过不少异乡客,高坠、车祸和分/尸案很多都尸骨不全,只是这件事搁在自己人身上,就能抽干他所有的气力,让他从花甲之年瞬间跌进了耄耋之态。
林耀堂紧抿着颤抖的嘴唇,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掉。
面对着一堆模糊的血肉,仿佛就能看到一张颧骨很高、爬满褶皱的脸,法令纹向后一拉,对着他笑。
林耀堂手一抖,针线掉落下来,当着他师父的面丢了活计,他愧疚地喊着“对不起”,哭得声嘶力竭。
今天这一手针线,是他师父亲自考验他的,用这种惨烈的方式。
红官睫毛轻颤,喉头有些苦涩,花甲之年还要遭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林叔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耀堂再次站起身时就拾起了他的针线,顺了顺凌乱的头发,对着尸体郑重一鞠躬,然后紧捏着针对着尸体额头,穿皮入肉再进骨,手中的针似乎灌注着他的内劲,毫无障碍地在皮肉间穿梭着……
林耀堂一辈子都谨慎,做什么事都讲究分寸,似乎是他长年累月缝尸拿捏出来的。
只是在缝完这具尸体后,他的手就再也控制不住颤抖了,拿不起师父传承下来的针线,这一身的本事即将终止在这里。
……
红官的心跳得厉害,随着一股炽热的气息扑到脸上来,他好像闻到了火棘花的清香,紧接着,嘴巴就有了轻微的压迫感,是有什么东西迫使他张开了嘴。
脸上突然有股热气,正侵袭着他的呼吸。
红官有些喘不上气来,喉咙突然发痒,感觉咯血症就要发作了,下一秒,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滑入了喉咙,清清凉凉,让他爆发在急的咳嗽戛然而止。
随后,四肢百骸就像通了小电流,又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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