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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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的视线恢复了静止，谢昀猝然出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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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两只手臂还撑在自己身侧，鼻尖相触，呼吸可闻，整具身体都覆压在他身上——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与此对比鲜明的，那双黑黝黝的眼瞳睁得很大，正直愣愣地注视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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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太过狭小，谢昀无处可看，被迫凝视着朔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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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鬼使神差，他莫名地想，多日不见，朔月的脸色变得怎么这么不好？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人也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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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谢从澜待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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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现实如冰冷的海水般倒灌进脑海，他突然恼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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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说着履行契约、保护皇帝，毫不犹豫地遵从了谢从澜的命令，那如今又是什么意思？想挽回吗？如果他不那样做，他们本可以好好地、水到渠成地走下去，又何必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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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就像他回应朔月一样，朔月保护自己，也只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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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罢了，要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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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应该主导习惯、改变习惯，而不是总被已经成为历史的习惯推动着，去拥抱那些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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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视着朔月的眼睛，语气平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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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稽而短暂的拥抱中，耳边传来啾啾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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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去了又来，那黑影在光下显露了原型——原来不是弩箭也不是暗器，只是只捕猎晚归的红嘴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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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嘴山雀站在一旁的枝条上，振动灰蓝的翅膀，歪着脑袋啾啾鸣叫，好像不明白这两个人类为什么这么恐惧自己。……原来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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