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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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没有挣脱他，目光却落在桌上的灯笼。似乎在等他开口，又似乎在想用什么方法才能远离这个背弃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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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大开着，冷风裹挟着细碎雪花，汹涌地扑到朔月脸上，让他骤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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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已经允诺他一次，再不能要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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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朔月讷讷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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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嗫嚅着开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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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句单薄的感谢，谢昀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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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摸到袖中叠成小块的字纸，悄悄塞进枕下，小声道：“那……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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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契约和本能，还是不死的真相和自己正等待的死亡，不管是道歉和后悔，还是爱与不爱——诸多纠葛如藤蔓交错缠绕，有的可以解释，有的难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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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条，不管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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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过半，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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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往事不可追，过去难以言，那只好谢一谢他。谢谢他把自己从雪地里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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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自己便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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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再给他添麻烦，总不能在那之后……还赖在他身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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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自谢昀身边走过。他抬头看了一眼谢昀，又很快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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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前来又离去，他能留下的只有一张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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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雪地难行，本该走不快，可那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却很快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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