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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她完成这个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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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过午饭后一切都显得懒散温暖，我在厨房里找餐布时都有些漫不经心。这种天气其实也很适合睡午觉。我心里这么想，骤然发觉客厅里声音越来越小，于是悄悄望过去，发现小唯挨着童玉卓，将自己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对方身上。她们仍然还在说话，只是交流的方式逐渐从普通的聊天变成相互呢喃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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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唯困了，药物的作用让她嗜睡。她靠着童玉卓，双眼眯起，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我隐约听到她们对话中的几个词：讨厌，责怪，原谅，安心。整个谈话的内容其实挺含糊不清的，因为小唯看起来马上就要没有意识了，她说出的句子正逐渐变得零零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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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过去打扰她们，只是在准备好一切东西后靠在餐桌旁望着她们。童玉卓轻轻搂住小唯，耐心地回应小唯给的每个意义不明的话，说得那么轻又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大一点声就会扰乱小唯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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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没说多久，大概讲了五分钟，小唯就睡着了。她和童玉卓最后说的事是去公园。小唯问童玉卓：在公园里放风筝能放起来吗？童玉卓说可以，就是得跑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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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没办法放风筝了。小唯说。我跑不动，跑不快。我会在风筝放起来之前脱力，摔跤；童玉卓就说帮她放，但小唯得多少跟着她，不能离她太远，不然风筝放完后她们俩都不知道对方人在哪，只能看到空中好几个风筝随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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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直跟我在一起，不然会走散的。童玉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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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唯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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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12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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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唯是我的妹妹。她1992年11月18日出生，现在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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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篇文章，作者写自己突然得知一个在一块打游戏的网友去世了。那个人在游戏个人主页的签名是：我输了，癌症赢了。最近登录时间显示的是九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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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小唯，她才刚躺下不久。几缕头发垂落在她的脸上，我替她轻轻拨往耳边，她没什么反应，仍然酣睡，似乎永远吵不醒了。那些抗抑郁药让她睡得很沉，她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像是在做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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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抱她，将她永远留在自己怀里。她的嘴唇因为低烧而发红，呼吸平缓又微渺，也许什么时候停止了，我也不会第一时间意识到。我害怕她也像那篇文章所讲的故事一样，在某天悄无声息地离开，最后留下的只有自己存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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