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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耳朵，它不听话，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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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是按分钟收费的，她不能让剧组增加这笔开销，也不想让妆造组再来改妆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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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她在等夜戏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梦见有营销号贴出来了阮栋梁的聊天记录，说她弟弟亲口爆料她被包养；眼皮子一颤，又是视频平台上有人拉着她大伯做直播，说她妈妈跟人跑了的事情；唇线一动，辛晨说视频平台要给这部剧降级，因为招商情况不太好；最后是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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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了施然，她拿下了国际导演的惊天巨饼，整个热搜都在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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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醒来时，眼睑下有空洞的汗，一旁大灯打得刺眼而热烈，在黑暗中像审判的压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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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通告单调整，女主三天缺席，竖城的小道消息满天飞，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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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晨让阮阮去她办公室，还是当初让施然冷静的那个大会议室，她右手反手撑着腰站在旁边看资料，见阮阮来了，对她笑笑，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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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外卖骑手到了，辛晨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冰拿铁递给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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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没敢用力撕扯，怕开工时不好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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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捧热茶一样捧着冰拿铁杯壁上的水珠子，等辛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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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兜圈子了啊，最近状态很差，”辛晨习惯性地半趴在会议桌上，伸手拨弄插线部分的小洞，“啥情况？就网上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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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觉得很难堪，因为这点舆论风波，假如对任何一个明星来讲，都算不得很严重的事情，她觉得，也没有人能理解她此刻目之所及一片混乱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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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人，可能只是在网络声量与真实本我之间混乱，可眼下的舆论，打破的是阮阮二十多年自我欺骗的生存体系，她在讨好和不讨好之间混乱，在逆来顺受和坚定自己之间混乱，在对与不对之间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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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点难以判断，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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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不说话怎么办啊？”辛晨也无奈死了，站起来往后捋了一把头发，仰着头像缺水的死鱼。冷静了三四秒，才又心平气和地说：“导演跟我说，你躲镜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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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阮阮抬眼，她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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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晨看她眼圈儿红了，不知道是熬的还是怎么样，总之看着挺心疼。于是她又把语气放缓一点，尽量温柔：“导演说，一想带到你的脸，你就撇过去，对焦你眼睛特写的时候，你要么一直眨，要么开始做小动作，你要自己看看吗？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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