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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眉眼冷淡，稀疏的月亮在她身上仿佛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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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开口：“之前的工作你都完成得很好，你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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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阮阮的指尖在井口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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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项难度更高的吗？”施然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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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阮阮的心脏拉扯得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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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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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失去声音，有一种被强制mute掉的感觉，又像是停电了，阮阮的手一松，却被施然握住手腕，轻轻一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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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呼吸停滞，胸腔装不下心跳，快要跳到太阳穴，快要跳到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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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施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头发垂下来，只说了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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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一出，这场谈判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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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将呼吸平复下来，理智分为两半，一半在认真地吃掉施然，一半在认真地思考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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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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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转变关系，是因为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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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打算完全地过问你。”施然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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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起见，我和你交换这项权利。”她哑着嗓子，以被阮阮进攻的姿态，讲试图侵占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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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从来都是等价交换，这次不用等阮阮问：我可以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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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得到所有的施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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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眼眶发烫了，她在最混乱的时刻，看到了施然最诚恳的真心。这场骤雨终于以意料之外的形式降临，所到之处坑坑洼洼，如同她断断续续的心脏。她第一反应是，我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吗？第二反应是，我不会再那么委屈地猜心了吗？第三反应是，她能将施然压在下方吗，啃噬她，撕咬她，这样她说的话，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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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自己漫长地对视，最后说：“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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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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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想说，自己从小被父母遗弃，又被养父养母忽视，不过这些都还好。可假如施然以后也不要她了，她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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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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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判断，自己能否在被施然抛弃之后还完好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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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嘴边，她小声地换了委婉的说法：“不是考虑想不想跟你在一起，这个不需要考虑。我需要想的是，如果你要跟我分手，我会难过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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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评估，要不要敞开自己，全然地面临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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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踩到了施然的心上，她的手指也探到了施然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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